送药-《贵妃裙下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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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景烨一愣,问:“贤妃,你这是做什么?”
徐贤妃从前一向不卑不亢,骤然主动下跪,着实令人诧异。
垂首道:“陛下,先前的事,妾已知错,数日前也已到太后宫中告罪,只是不敢打扰陛下,一直未曾主动说与陛下,今日陛下来了,妾不敢隐瞒,便先认错。”
李景烨缓缓坐下,打量她片刻,慢慢想起前两日的确曾听何元士说过此事,便放柔了声,道:“罢了,知错就好,你起来吧。你入宫的时日也不短了,如今又替朕打理后宫诸事,往后只要谨守本分,朕自不会亏待你。”
徐贤妃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,随即又将头垂得更低,言谢后才慢慢起身。
二人略说了两句话,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不疏不亲,各怀心思的时候。
沐浴后,徐贤妃将衣衫褪尽,一改往日的疏淡模样,恬静的面容间浮着一缕绯红,满含期待道:“妾想求陛下,赐妾一个孩子。”
她思来想去,以皇帝多疑的性子,与其让他日后生疑,像萧淑妃一般,还在孕期便有失势的迹象,不如眼下就主动坦白自己的意图。
皇帝如今的确子嗣不盛,没理由拒绝。
果然,他沉吟片刻,便慢慢放缓脸色,靠近她轻轻道了声“好”。
徐贤妃心中一松,也即顺着他的动作仰躺而下。
她不是萧淑妃,对他没有半点情意。
她心中明白,要在宫中屹立,要让家门重振,需要的不是皇帝短暂的情爱,而是真正握在手中的权势。
如杜衡一般,即便皇帝不喜,也要有所顾忌,不能轻易撼动他。
……
一连三日,李景烨都宿在徐贤妃殿中,一下便令先前徐贤妃不得陛下青睐的流言击破。
萧淑妃已越来越不安,原本想让王昭仪和韦婕妤两个趁丽质不能侍奉的时候,能稍承一两日恩,却不料让徐贤妃捷足先登。
夜里,春月一面在玉女殿中翻箱倒柜寻那张狐皮,一面絮絮地向丽质说着这些事:“……是青栀听说的,韦婕妤连着两日都在月华门附近徘徊,只等着陛下过去时能说上一两句话,可徐贤妃比她更厉害,傍晚时都亲自送饭食到后殿中,待与陛下一同用过后,又一同回长汤十六所,半点机会也未留给韦婕妤。”
丽质坐在榻边拿着小木钳剥着夏秋时存下来的胡桃。
听了春月的话,她慢慢点头,在心中又思量起徐贤妃的意图。
徐贤妃明知李景烨对杜衡有意疏远,仍费尽心力讨好太后和杜家,应当不是真心要与其他嫔妃们争李景烨的宠爱。
想起先前裴济的话,她越来越觉得徐贤妃似乎是要为家族争权,频频向李景烨示好,应当也是为了尽快怀孕。
杜家、裴家这些世家的忠臣们都对萧龄甫颇为不满,如今萧淑妃怀孕,已令朝臣们警惕起来,数度提醒李景烨不宜偏宠她这个贵妃,该多诞子嗣才是。
她身边虽没人知晓朝中事,可宫人们的议论,和前几日在婚宴上不动声色听来的事已让她心中有数。
若换做是她,恐怕也会选择依附太后一门。
一来,李景烨感情淡漠,不论何种情谊,都不信他能长久,徐贤妃对裴济多年的朦胧情愫都能果断斩断,又怎么会对优柔多疑的李景烨有情?
二来,只要有了孩子,以徐家的清流门第,必会得到多数老臣的支持,那时,即便李景烨有心打压,也不会轻举妄动了。
如此,徐贤妃当不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这个无权无势的贵妃身上,她可暂时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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